区(他甚至怀疑北门桥外有没有专属的政务官),新郊区所容纳的居民,大部分都是城里各行各业的底层工人和仆役。
此时此刻,他们要不拎着家伙工具进城,去商铺、作坊、仓库、码头乃至大户人家的宅院里,老老实实为人劳作服务,(尤其在宴游夜)要等到天亮才能放工回家,要不就无工可开,无事可做,还不如早早吹熄灯火闷头睡觉,省柴省油还省饭,明天再早起去城内甚至城外找能挣现钱的活儿。
仿佛一桥之隔的地方,翡翠城里那些灯火万家明亮温暖,激动人心又引人向往的风景,俱与他们的生活无关。
而名声在外、纵情享乐的翡翠庆典,在他们眼中不过是另一个靠着劳力挣钱的机会,顶多这些日子里老板的工钱发得足一点,客人的小费给得稍多些。
至于城中那座屹立在高坡巨岩之上,高飘着鸢尾大旗,迎送权贵无数,代表着南岸最高权力的空明宫,也只是一尊令人敬畏,受人景仰,却总是远在天边遥不可及的巨神。
不食人间烟火,无涉俗世红尘。
念及此处,洛桑二世握紧拳头。
瓶中非酒啊,洛桑。
昔日,特恩布尔对他这么说过。
“你曾以为瓶中有酒,方才沦落至此……”
洛桑二世勐地抬起头,直视远方宫殿的灯火璀璨。
“那你又想不想知道,瓶中究竟装着什么呢?”
不。
他本该不用知道,也不用在乎这些。
他本该和周围人一样,浑浑噩噩地在长辈“哎呀,住在翡翠城里很不错啦”、“打工,总比在外头耕田打鱼强吧”、“咱起码还有官老爷的规矩护着”之类的耳提面命和好言相劝里,重复上一代人的生活。
只要他不遇到汉德罗·华金。
只要他不成为骑士侍从。
只要他不握紧剑柄。
只要他不抬头。
只要他不……
等等。
心有所感,洛桑二世在小巷中环顾周围。
好安静。
太安静了。
过于安静了。
哪怕这是不夜宴游里的北门桥。
洛桑二世缓缓抬头。
远处,一座废弃已久的哨塔在月光下静静矗立。
就像垂垂老矣的老人。
黑暗中,他望着那座哨塔,盯了很久很久。
身经百战,险死还生无数的洛桑二世,对此等场景再熟悉不过。
他知道这是什么。
一个陷阱。
意在猎杀他的危险陷阱。
一切了然于心。
洛桑二世深吸一口气,突然感觉到久违的畅快淋漓。
他的身体各处再度开始兴奋,蠢蠢欲动。
没错,它们说了“是”,“好”,还是“去”?
洛桑二世感觉到了。
这是他们之间少有的默契。
是他们作为永远的死敌,一心一意,达成妥协的时刻。
那就去吧。
下一秒,他身心合一,举步一跃,攀上开阔的房顶。
夜幕之下,也是月色之下,杀手露出近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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