惩差点儿没被老头的大喘气儿给憋死。
白道人瞥他一眼,云淡风轻地说出句超恐怖的话——
“此塔名为‘炼魂’,是为师打碎了世间一百零八座镇魂塔,将其中镇压的凶灵与魂魄融合到一处而建成的。”
萧惩擦汗:“一……一百零八座?”
白道人拍他额头,“认真些,今日不开玩笑。炼魂为三界至阴至邪之地,共分一百零八层,你进去,从第一层开始往上打,直打到最高那层再出来。”
萧惩收起玩笑语气,极认真地问:“我……我要是打不到呢?”
“这有什么好问的,打不到就以身祭塔呗。”白道人两手一抄,事不关己高高挂起。
“反正一层的门只进不出,顶层的门只出不进,而除了一层和顶层之外,其它层没有门,连窗也没有。”
“…………”
萧惩望着炼魂塔,默默吞了吞口水,喉咙发干,“师父,您觉得……我要几年才能通关?”
“以你招鬼的体质……”
白道人打量他,“若要吸干它们,快则十年,慢则百年,当然,前提是你得活着没被塔中邪物吞杀。”
将体内仅有的一丝灵力引入塔中。
闭上眼睛,萧惩心中默默算着,或许萧厄需要十年,但对他来说,五年,最多五年足矣。
但……
五年时间依然太长了。
长到小孩儿都已长大,与殷九离的感情笃深,令他再无转圜余地。
睁开眼时,萧惩面露难色,“师父,徒儿还有桩心事未了,能不能先不进去?”
“不能。”
白道人说,微微一顿,“放心,你不在或者你不在了,为师都会帮你照顾好你的小朋友的。”
“呵呵呵呵呵……”
萧惩皮笑肉不笑,“我谢谢您。”
白道人也笑:“不客气。”
一挥手,将萧惩丢进了塔中,余音伴着风声一起:
“待你出塔之日,便是你无情道法功成之时,你不是一直都渴望变强吗,要加油哦。”
塔中无日月,颠倒易乾坤。
握着一把余情剑,萧惩从炼魂塔的底层,直杀到第一百零八层,万鬼同哭,无不臣服。
分不清白昼与黑夜,要么生,要么死。
五年时光从尸山血海中流淌而过,待出塔时,一身白衣早已变成了一身血衣。
以骨肉淬炼出的颜色,从此再洗不掉。
殷九离与叶斯文在太极观门前接他,后面跟着花应怜,昔日少年皆已长大,再过半就到了殷九离的十八岁生辰,叶斯文跟花应怜也有十一岁。
一白一蓝两道身影齐齐向他跑来。
“表弟!”
“小西风!”
萧惩在五年间好似抽了条儿,越发高挑纤细,但并不如殷九离般柔弱,红衣墨发,肌白胜雪,眉间一朵妖冶盛放的曼陀罗花映得满山的红松瞬间失了颜色。
面对殷九离与叶斯文的热情相拥,他也只是浅浅一笑,如水清澈的眼眸中映出几分疏离,不动声色地目光一扫,越过他们,似在寻找些什么。
蓦地,自杂草横生的花丛间捕捉到一片黑色衣角。
于是轻轻将两人推开,径直朝之走去,道:“小鬼,过来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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