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腰间的绸带入了汤池。
这间有汤池的屋子大门始终开着,里面的第二道门用屏风挡住,为的是与外面通气,以免温度过高人晕过去。
宁神的香料在宽敞的屋内静静焚着,鼎中白烟如雾,与注满水的汤池中的水汽交织,一点点氤氲缠绕,周遭一时间恍若仙境。
一室默然无声,耳边只有水波晃动的柔软声音。
程柔嘉的心前所未有的宁静。
前些日子,她又收到了家中的书信。算着时日,应是已经拿到了她的回信。
母亲再三嘱托她要好好照料自己,不要惹京中那些达官贵人不高兴免得丢了性命。身份财物都是小事,保全性命才是第一要紧的。
父亲的病也好多了,写信的前两日已经在跃跃欲试又想出门行商了,被母亲一个茶盏打了回去……幼弟远哥儿经此一事长大了许多,如今勤学苦读一心想走科举的路,明年的县试想要下场试试。
连这么一个小豆丁,如今都知道靠人不如靠己的道理了。
程柔嘉心中微酸。
可走科举,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?家财名师悟性,都是缺一不可的。
小弟确实聪明,但以程家的底蕴,很难请到真正琢磨透科举的大贤来教导他,便是多年落榜的举人,好些也是一身傲骨,不肯与商贾同流。
闭目冥思时,耳旁恍若听见一阵轻轻的脚步声,睁开眼,发现是阿舟送来了衣物、点心和一壶酒。
“冯大嫂说是自个儿家酿的梅子酒,想请姑娘尝尝。”阿舟笑着解释。
原是果酒,应当不碍事。
程柔嘉点点头,待人走了,便走到汤池边给自己斟了一杯酒,垂眸望着池底雕刻的牡丹花。
三杯果酒下肚,热气从胃里蔓延裹住五脏六腑,腾腾的水汽轻轻拍打在她的脸上,让人一瞬间忘了身处何方,整个人变得晕晕乎乎,差点在水里跌倒。她晃了晃脑袋,伸出手臂扶住池子边缘,双目微微闭起,思绪跟着水汽一起腾云驾雾,越飞越远……
脚步声又从耳侧渐渐逼近,她意识不太清楚,只含糊地问了一句:“阿舟?”
对方没有应答。
有些提不起力气再问第二次,默然无语间,一只冰凉的大手贴上她的脖颈,寒意逼得她清醒了几分,扭身回望,便见薛靖谦垂眼望着她,看不清神色。
“世子爷……”她忙喊了一声,欲要站起身,却脚底一软,整个人向后跌下。
薛靖谦跃下汤池及时揽住她,挽救了她被池水淹住口鼻的命运,柔软的皮肤贴上对方尚留着寒意的衣襟,她瑟缩了一下,想起自己未着寸缕,忙轻推开他,嘴里道:“都是妾身的不是,泡的时辰久了,身子有些无力。您这会儿是不是还不想泡汤池,您快上来,妾身服侍您更衣吧。”
说着,便敏捷地上了岸披上了先前阿舟为她备好的衣物。
薛靖谦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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