理。
到了下午,一般不会接案子。
县衙在县城中心,左边临近城隍庙,右侧则是一些背景深厚的老爷的宅院。
当今天下,并不太平,天灾人祸并齐。
奸臣当道,谗佞专权。
百姓民不聊生。
然富者丰田万顷,穷者无立锥之地。
县衙最西边角落一个房舍里,坐着一个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。
房舍里各种药材摆放的整整齐齐,每一样药材前头都有标注,名称,用途,年份,成色。
这本该是一个乱糟糟的房舍,东西堆太多了。
却硬生生被收拾的井井有条,而且还在靠窗的位置,连了一个木板,做成了桌子的模样。
一摞一摞的草根摞成凳子。
一个粗布长衫男子坐在这里,一定是坐很久很久,那草根磨平了,很光滑。
木板搭起来的桌子,连接着小木窗,会有光透进来,就这样的光下,可以看书写字。
男子的字写的极有风骨,若是做文章,不看内容,单看字,就会忍不住让人击掌赞叹一声,好字。
不过这密密麻麻的字,写的不是诗文文章,只是一样一样的草药,注释。
桌上的墨也是最差的那种,很容易结团,写的时候要更加小心,还总有一股子刺鼻的味道,好在能被屋子里的药味盖过去。
男子在这样一个角落,写了很多很多字,若他是书生,手上应该会有写字的茧,但是他不是,他手上的茧很多,盖过了那写字的茧。
不孝不悌之人,不能科考。
没有人会给他作保。
他早在很多年前就被断了读书上进的路。
但是那时候,他不懂,这件事有多重要。
在后来的每一天,劳作,重复的劳作,日复一日的劳作,永远看不到希望,看不到未来,不仅他没有未来,他的孩子也没有。
一生一世,做最苦最累的活,吃着勉强果腹的食物。
一辈子,不如猪狗。
他慢慢懂了,他抗争过,他为了自己的孩子,跪下恳求过。
当初他被逐出家门,他没有跪,后来他有了孩子,他轻易的跪下了。
他没有告诉妻子,他跪下了,得到了更多的谩骂和羞辱。
原来男儿膝下没有黄金,你跪下之后,别人只会在你身上吐口唾沫,再用力踩着你的脊梁骨,要把你的脊梁骨踩弯,踩碎。
让你卑贱入泥底,永远翻不了身。
付出一定有回报,付出真心,一定会受到伤害。
这个屋子又小又闷,只有小小一扇窗,薄薄一点光。
然而在这里,他把能接触到能读的书,都读了,一遍一遍的写,记录。
他干的这个活,活多钱少,唯一的好处,是能书写。
他羞于作为一家之主,不能让妻儿丰衣足食。
无能到底。
傍晚了。
城隍庙的钟声响起来了。
会有三声响。
三声之后,那些大户人家就要摆晚膳了。
他坐的这个位置,看的不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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