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？

　　“左小哥，其实宫大当家原来是马帮头领，带着大伙儿在沧澜走货，我们也算不上什么为非作歹的坏人。只是遭遇天灾人祸，马走货丢，实在是走投无路了，才找了这么个地方落脚。”杜非见他脸色有些怪异，隐隐带着点轻蔑，忙笑着解释道：“原本大当家的瞧上了山谷中这块肥沃的冲积坝子，想种些庄稼自给自足。可惜天不遂人愿，天下大旱，什么也没有种不出来。眼下只能下山干些劫道的行当，抢点地主老财主的米粮钱财，走一步算一步，先度过眼下这饥年再寻出路。”

　　原来这宫大当家还做过正经生意，赔了老本到这黑风山躲债来了。左少阳恍然大悟。老实说，他还真没有见过像黑风寨这么窝囊的山贼，完全上不了台面。此等货色拉出去拦路打劫，简直就是给山贼黑匪的祖宗十八代丢脸。

　　杜非给左少阳安排的住处在山寨的边上，是间新建的茅草屋。外面用削尖的山竹做支架，竖起半人多高的竹篱巴，围成个院子模样。

　　这院子地势向阳，风水极佳，原本是黑风寨原来的二当家住所。那家伙是个落魂秀才，在黑风寨充当足智多谋的军师，坑死了人不偿命的那种狗头军师。而且还兼做救死扶伤的郎中。可惜上回的劫道中英勇殉职了，现在无人居住。

　　“左小哥，我就住在隔壁，也好有个照应。你先进去洗把脸歇歇脚，我去给你找被褥，顺便弄点吃的。”杜非交代了几句，匆匆忙忙地出去了。

　　左少阳踱着方步四处看了看。茅草屋的泥墙是用梭草揉着黄泥敷成，还没有干透，隐隐带有一股泥腥湿气。地方倒挺大，角落里用石块堆了个火坑，支着三脚架子，算是厨房。另一边靠墙的地方搭着张竹床，就是卧室。偏角里附带着一个堆放杂物的小柴房，堆放着些干柴。

　　左少阳在屋檐下的木槽子里打了凉水，刚洗完脸，杜非就抱来两床破旧的被子，还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两碗毛薯炖野菜。

　　杜非将碗放在桌上，望着左少阳，道：“左小哥，过来先吃点东西填饱肚子。条件是艰苦了一些，吃得简单，千万不要见怪。”

　　那两碗毛薯炖野菜清汤寡水，油星子都不沾，和传说中绿林好汉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情形，相去甚远。左少阳深感失望，不过从早上到现在滴水未进，倒也真饿了。当下也顾不得许多，端过来一碗就稀哩呼啦一阵猛吃，简直像是饿死鬼投胎一般，根本不知道客气两个字怎么写。

　　杜非原本当心他吃不惯这等粗食，见他丝毫不挑，吃得津津有味，也就放下心，自我解嘲地笑道：“大当家受伤昏迷这几日，耽误了不少事情，山寨早就断粮，穷得都揭不开锅了。现在每天都是这种山茅野菜，整日不见荤腥，嘴都快淡出鸟来。我正寻思带着兄弟们，下山干一票大的，不然再这么下去，大伙儿迟早都得活活饿死。”

　　这厮明显不是什么好货色，说起下山打劫就来了精神，揉捏着双手，脸泛红光，凑到左少阳面前，神秘兮兮地道：“顺便抢几个女人回来当压寨夫人。”

　　欸嘿，杜大哥你个棒槌！左少阳愕然瞪大了眼睛。这家伙说起强抢民女兴奋得双眼发亮，脸泛红光，双手直搓，简直就像是几十年都没有碰过女人的大尾巴狼，真受不了你了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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