帕子捂住鼻子:“青骓,你可算回来了,你岳父喝醉了,看着是要吐了,快把他弄走”
母亲怎么和岳父在一处。
斛律骁喉头微哽,心中有种说不出的诡异,愈发觉得眼前所见幻如梦境,不真实。
他上前欲扶,却见往日清贵高洁、士族标榜的岳父浊泪如流,宛如一夕苍老了数岁,口中喃喃念诵着,待走得近了才听清是谢窈的小名。
他心中愈发不好受起来,轻声将他唤醒:“父亲。”
许是这称呼令他想起了远在兖州的儿子,谢简醉意氤氲的眼里终有片刻清明,疑惑地将他看了半晌,旋即却失望地垂了眸:“是你啊。”
“阿窈呢不是和你一起去的么,为何还不回来。”
“阿窈她”
他一时语塞,不知要如何回答。慕容氏道:“你还是照实说吧,阿窈的事,为娘都已经告诉他了。”
他还是缄默不言,搀扶着谢简往外走。屋外霰雪飘零,天色愈发晦暗得看不清了。十九命人抬来了软轿,候在庭下。
斛律骁欲扶岳父上去,他却颓然地摆摆手,挣脱开自己上轿。
飞琼片片,风狂如舞,仆役们抬了轿子起行。斛律骁立于阶上,看着轿子远去,岳父那颓然苍老的身影似大雾弥漫眼前,始终挥之不去。
身后响起裙摆抚地的窸窣,他回过神,与母亲见礼。慕容氏道:“阿窈走了”
“嗯。”
“是走了还是没了”
他阴沉着脸不言,眉眼里掩不住的落寞,慕容氏露了个了然的嗤笑,讥讽道:“走了就走了吧,人家心里没有你,又何必呢。”
“是你的,就是你的。不是你的,你费尽心思也得不到。就算强行得到了,不是两情相悦,又有什么意思。”
这话有些耳熟,斛律骁忆起当年自己也曾对封述说过,心下不由苦笑,道:“儿子只是以为,父亲能做到的事,我也一样可以做到。”
好端端的,提那死鬼做什么。慕容氏无奈,默了半晌,语重心长地劝:“可你和你父亲不一样。”
“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,不应该是为了一个女人而意志消沉。何况,她心中丝毫不曾有过你。强扭的瓜终是不甜的。”
更重要的事么
眉心沾上一点凉,他凝望着那越飘越浓的雪花,心中涌起淡淡的惆怅,应道:“是,儿子知道了。”
半月后,过了新年,天气开始转暖。朝廷除旧布新,改元天佑,虽因仍处于先皇丧期而不得张红结彩,然佳节的到来仍是给久处阴霾的北齐朝廷带来些许欢乐的新年气象。
正月初一这日,兖州的书信到了。谢临在信中先是客套了几句拜了年,随即却言,既然小妹已逝,还望迎回老父,在身边尽孝。
斛律骁未作挽留,命人备好车马粮食,于正月初七,人日,亲去外郭城送了岳父离开。
“小婿此前多有照顾不周的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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