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司命会错意了。司命以为他的道观不过是个厉害的隐世门派,但宁长久至今还不知道,不可观究竟藏在世界的何处。还有当初师尊一剑杀死自己之后,他灵魂长期困囚的那个荒芜之地又是哪里?
这些事他都想了很久。
宁长久微笑道:“我不用比师门厉害,比你厉害就可以了。”
司命的脸一下子阴沉了下来。
“那你也痴心妄想。”司命冷冷道:“我今后总会重新成为神官,等到那时,奴纹与我而言不过儿戏,除非你可以成为神国之主,否则永远不可能战胜我。”
宁长久笑着摇头。
司命看着他自嘲的笑容,神色缓和了些,她举起酒杯,晃着其中的酒,道:“我知道你在动什么鬼心思,你金乌里藏着一个残破神国对吧?呵,但你可知道,修复一个国要比构筑一个国更为艰难,更何况真正的日光早已被遮蔽了呢。”
宁长久自信道:“击败你不需要靠日光。”
司命总感觉他话里有话,淡淡回应道:“你和陆嫁嫁一个样,嘴硬。”
宁长久道:“我走之后你可不许欺负嫁嫁。”
司命微笑道:“我会好好善待嫁嫁的。”
……
昨夜的记忆碎片已有些模糊,临近清晨时,宁长久拥着陆嫁嫁睡了一会儿,醒来之后嘱咐了司命些话语,随后他去小黑屋见了委屈巴巴的小龄,交代了收集权柄的一些事宜。做完这些,他才御剑而出,奔往天榜的方向。
宁长久没有用灵力护体,任由寒风掠面,灌入雪白的衣袍里,将他的温度带走,把身躯冻得宛若一块冰。
他闭着眼。自海国至今,诸多积累的修道感悟于识海上空凝结,化作一粒粒冰晶,在识海中卷成了一场暴雪。
肉体的冰冷惊动了紫府的金乌,它啼叫着振翅,在识海的上空飞掠,融化着那些记忆的残片。
识海上,雪转而化作了雨,雨幕中,裘自观和李鹤的剑影变幻着,一点点淡去,融为己用。
这种过程会被通常的修道者成为“悟道”。
但宁长久所依靠的不是悟,而是“炼”,他将所有得到的经验,招式,战斗时留在识海中的残片影响,一一当做真实存在的物质,以强大的精神力作为火焰,辅以金乌的神性,借识海为炉,将其纳入、炼化,作为己用。
剑过一千里,海国下棋时的感悟消融。
剑过两千里,洛书楼外截杀时的感悟消融。
剑过三千里,洛书中五道大修士残留的感悟消融……
宁长久的灵台愈发清明。
温度慢慢回到了躯体里。
他睁开了眼,眼眸中的金光逐渐淡去。
这些稀世的感悟对于普通修道者是罕见的瑰宝,但于他而言只算得上是锦上添花,至多帮他再添半楼境界。
更何况感悟再高妙也只是感悟,要想真正将其融汇肉身,尚且需要千百次的战斗历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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